Finally

【的夏】心甘（ABO+补魔）（二）

巧取豪夺，先婚后爱，泼天狗血。ABO。补魔（体液交换能够补充妖力）。

　　“夏目君，夏目君？”

　　“啊？”夏目一晃神，才意识到自己出了神，抱歉地对桌对面的明日海笑了笑，“抱歉，明日海，我有点走神。”

　　明日海知道他心里大抵在担忧着什么，只是神色淡淡地叹了口气：“夏目——”

　　“我知道，”夏目这回倒是灵敏地截住了她的话，无奈地看着她，“已经没有办法后悔了，我都知道的。”

　　明日海一时欲言又止，眼前的孩子尚且青涩稚嫩，却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自己的痛苦。可所有人都知道，多轨透的死永远地成了夏目心上的一块疤，谁也无法触及。她还记得浑身是血的夏目贵志揪着的场静司，质问他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多轨透，明明自己也灵脉半毁，却还是撕心裂肺地唤着友人的名字。

　　她当初是想要上前的，可是一想到多轨透正是因为自己祖先的自私与贪婪，才招致了诅咒，最终被牵连而死的，她就胆怯了。

　　胆怯于百目妖的强大，羞耻于自己的戴罪之身，更不敢面对自己对于多轨透之死的责任。

　　她只能跪在多轨透的身边，浑身冰凉，看着的场静司神色冰冷地看着夏目贵志，直到那孩子因为妖力亏损而逐渐失去意识昏了过去，他才将夏目和多轨透一起交给了七濑。

　　有时她真的不明白，的场静司到底是什么做的，仿佛从来没有东西能够动摇他的意志。

　　她现在注视着夏目贵志，也始终无法理解，夏目到底和他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才能让他们走到这个地步。

　　“的场先生说他会斩杀百目妖。”夏目看出她欲言又止的疑问，倒是没有过多掩饰。

　　“？”明日海下意识地发出疑问，可看着夏目认真的表情，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她更加疑惑地蹙起眉。

　　可是的场静司难道不知道他如果继续斩杀百目妖会有什么后果？

　　被怨气反噬的恶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是由身为人类的的场静司继续承受斩杀百目妖的怨气……

　　“的场先生说，我身上所存的是唯一存世的净化之力，我也是这世上唯一掌握着百目妖名字的人。[1]”夏目复述着的场静司和他谈判的话解释道，“没有比这更好的筹码了。”

　　

　　“只要你答应的场家的条件，我便会排除一切困难继续狩猎百目妖。”的场静司的红眸注视着他，一如既往地冷静而残忍，“灵脉被毁，如果没有人为你补充妖力，你最终会妖力枯竭，成为一个再也看不见妖怪的普通人。

　　“如果你仍然不愿意，那么的场家便再也没有筹码去追杀百目妖，至少在这一代，百目妖会继续存在着，不知还会在何处出现。

　　“你将永远无法为多轨透报仇。”

　　的场静司顿了顿，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耸了一下肩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一个同样看得见妖怪的人为你补充妖力。只是……”

　　的场静司坐在他的病床前，直视着他愠怒的双眼，漫不经心地勾唇笑问。

　　“你做得到吗，这样不择手段的事？”

　　

　　做不到的，这是自然的。

　　夏目忽然就感到了无力，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低下头捂住了自己的脸，小声的抽噎声断断续续。原本准备进病房看望夏目的斑靠在门口的墙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医院。

　　一出门，他便不出意外看见了刚刚在门口打了个照面的的场静司。

　　“你就如此笃定，夏目会答应你吗，的场家的小子？”

　　的场静司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来看着斑，笑道：“如果你并非相信他会答应，又为什么会来问我呢，小猫咪？”

　　斑不语，只是看着他。

　　的场静司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名字的事，我事先确实不知情。”

　　“我当然知道。”斑毫不客气地开了口。

　　的场静司有些无奈，还是继续解释了下去：“之前我和多轨鹤做了交易[2]，如果她能帮我斩杀百目妖，那么伏见稻荷大社便可以还给多轨家。”

　　这斑也知道，多轨透有向夏目透露过这一点。

　　“但是，”的场静司话锋一转，“在我身死后，她必须帮我将的场家摘出京都。”

　　这倒是新消息，斑有些惊讶，但面上不显：“你的意思是，你的计划其实一直都是——”

　　“我会背负怨气彻底失控，多轨鹤会负责将我减灭，接手阴阳师和的场家。”的场静司语气平稳地接过他的话，“多轨透死了，多轨鹤也消失了，但这个计划必须继续下去。”

　　“标记坤泽后的乾元如果死去，妖力会全部汇入坤泽的灵脉，我确认过，夏目贵志的灵脉会全数修复。”

　　的场静司正过身直视着斑，开出了自己的条件，“百目妖会被斩杀，而夏目贵志会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这样的保证，你觉得可以了吗？”

　　的场静司的回答有些出乎斑的意料，但得到了这样的保证，倒也算放了心。他一只活了百年的大妖，也不会去纠结的场静司对自己生死的抉择，说到底，人的生死在他看来也不过刹那光阴。他选择陪伴在夏目身边，但也明白人的决定不是说些什么就能改变的。

　　他只是一只妖怪，无权干预人类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保证，这就足够了。

　　而夏目永远都不会知晓这场对话的内容，他会哭泣，会像所有人面对友人的死一样崩溃逃避。

　　但他终究会回到正轨上，为他珍视的牵绊和命运抗争。

　　

　　可明日海是曾经遭怨气反噬彻底失去净化之力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反噬会带来的后果。明日海看着夏目的眼睛，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她并不知晓还有多少人知道却唯独瞒着夏目的场静司会面临的后果，也不知晓此刻的她应该怎样开口。

　　夏目愿意为多轨透再冒一次险，的场静司愿意隐瞒赴死，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劝说呢？

　　何况，她能说些什么？

　　的场静司会死的。明日海在心中默念着，却无法对着眼前的夏目说出半个字来。

　　

　　倒是夏目面对她的沉默笑出了声。

　　“很可笑吧，我竟然会再一次答应他的交易。”笑完，他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可是更可笑的是，虽然我觉得会很痛苦，但还是相信他能够做到他所承诺的事。”

　　夏目的语气声音低而轻，却夹杂着一丝不甘心。

　　“毕竟我也没有其他方法了。”他垂下眼，“我真的不想放弃。”

　　明日海最终也只能沉默。

　　

　　“咚咚——”内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什么事？”明日海问道。

　　“是宫城家的人来了奉拝所，”神官推开门，行礼禀告道，“日常是来找宫城小姐[3]谈事情的，今天又说听说夫人到了京都，想顺道参见一下夫人。”

　　明日海和夏目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明日海抬手让神官先去，她和夏目一会儿就到。待神官带上了门，她才转过头问道：“是的场静司漏出的消息？”

　　“应该是，”夏目揉了揉太阳穴，“我出现的几次集会都比较高调，宫城家应该也听到了风声。”

　　“可是离神道预定的下一次净化式还有一段时间才对，天天来问宫城就算了，直接打主意打到的场家的坤泽身上，不觉得太急了一些吗？”

　　夏目咳了一声，他可能还是不太适应的场夫人这个身份，不过还是继续解释道：“宫城家主之前也是直接绑了我[4]，觉得我是个被的场家当做牺牲品的人，随意哄哄便可以为他所用。他大概觉得这一次也差不多吧。”

　　毕竟的场对外放出的消息是：主持净化式的孩子折在了净化式上。这种情况下，怎么看这的场家新娶的坤泽恐怕也会命不久矣。

　　“不过这个时间就上门，确实太过急躁了一些。”夏目也有些疑惑，但是斟酌了一下还是起了身，“无妨，去看看吧。”

　　

　　“可您也是知道的，我只是个坤泽罢了。”夏目换了一身堇色和服，披着羽织拨弄着庭院中娇嫩的花朵，“既然您不客气，我也坦白地说，静司娶我不过是为了我的能力罢了。”

　　夏目垂着眼，恹恹地转过身，端得一副从小养尊处优却不被丈夫宠爱的坤泽的样子，宫城家的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劝说，倒是看得站在一旁“侍奉”的明日海有点惊叹于夏目的演技。

　　所以原来的场家的必修课程里都有演戏玩弄人心这一套吗？看着被牵着鼻子走的下人，她不禁感叹，七濑这是打算再养一个的场静司出来？

　　明日海眯起了眼，说起来，夏目是不是越来越像的场静司了？

[1]在《吻火》中提过，原本净化之力是阴阳师才能拥有的力量。而夏目之所以拥有净化之力，是因为玲子被百目妖欺骗，以名字为媒介交换了力量。玲子得到了净化之力，而百目妖夺走了玲子的强大妖力。

[2]在《吻火》中，多轨鹤的魂魄曾经附身到了多轨透的身上，并和的场静司达成了交易。

[3]宫城小姐：指宫城圣奈，是之前提到的宫城家的分家的人，同时也是阴阳师后裔，因为诅咒所以投靠了的场家，但同时也与宫城本家保留着表面上的关系。

[4]在《吻火》中，宫城家主曾经在净化式之后抓走了夏目，想要收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