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止渴。
再开连载我就是狗

【的夏】昨日焰火(一方穿越到另一方小时候)

本文为满600fo @渊礼 的点梗:老夫老妻中的一方穿越到另一方小时候

一直以来也感谢大家的关注与支持!我本人是个搞狗血剧情长篇的,说实话除了今年八九月份的月更平时也属于有一搭没一搭地更,但是时常还有读者愿意每章点爱心和小蓝手并评论鼓励,真的每一次看到都会非常开心。虽然不算是擅长的题材,但是我真的尽力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ω・)ノ


  的场挽弓的姿势一瞬间停滞了。

  眼前的孩子因为害怕将脸埋进了伏在膝盖上的手臂中,只露出一头茶色的头发,随着身体害怕地颤抖着。的场有些头疼地收敛起杀气,松开弦线打量着眼前的孩子,才发现那孩子的膝盖上是一道明显的擦伤,混着尘土和鲜血。

  这可不太妙。

  的场反手收起弓,有些头疼。他原本是在附近调查本地神社普通人失踪事件,却不料踏入了未知的法阵,再睁开眼时便发觉自己被传送到了陌生的时间点,他不能贸然询问旁人,却不料一上来就遇上了他最不擅长的情况。

  刚要伸出手,却见那孩子从臂弯中怯生生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的场眼瞳猛地一怔,一瞬间僵在了原处。

  怎么会是……?

  夏季溽热的风穿过树林偶尔作响,郁郁葱葱的丛林中,阳光穿过蓊郁的叶间在那孩子的发间投下散落的光碎,那双他注视过无数遍的琥珀色眼眸茫然而怯怯地看着他,而的场静司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近乎瞠目结舌。

  尽管眼前人的面容和轮廓尚且稚嫩,尚且还未长成的场记忆中的模样,但他确信自己不会认错——

  ——那分明是他的恋人,夏目贵志幼时的面容。

  他恐怕是穿越到了十年前的时空。

  

  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吗?的场有些走神。

  他将夏目带回了神社,向洒扫的巫女借用了医药箱处理小孩膝盖上的伤口。夏目的过去他之前派人调查过,也知道十年前的夏目还在亲戚之间流转,却又因为自身体质总是被妖怪盯上,膝盖恐怕也是因为被妖怪追击才伤到的。不过他没有多问,毕竟夏目的性子向来敏感而多虑,他虽然乐于逗弄自己的恋人,但是首要的还是眼前小孩身上的伤口。

  “好了。”的场将纱布扔回了医疗箱,再一次确认道,“没有别的伤口了吧?”

  “没有了,谢谢您……的场哥哥。”夏目看着眼前眼前蹲下视线与自己同一高度的的场,有些忐忑地道谢。

  “没关系,毕竟我不可能把一个小孩独自留在那片林子里不是吗?”的场归置好站起身,低笑了一声,倒是完全没有对自己诓骗还是小孩的夏目叫哥哥的愧疚感。

  毕竟长大后的夏目可没那么容易被诓,的场想道。虽说他和夏目已经确定关系已久,但碍于他那些稍显恶劣的“小手段”的前科,他能够占到的便宜属实有限,再加上他有意无意地骄纵自己的恋人,有时他也得伤脑筋地围追堵截才能逮住这个偷溜的惯犯,再半装可怜半讨好地把炸毛的恋人安抚下来——

  ——当然,以他想要的任何方式。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他允许夏目的任性,甚至有意放纵他干涉自己的选择,他们一同经历了最为艰难和黑暗的斗争,也发生过近乎撕裂般的争吵,而正是这份无法向他人展露的尖锐和刻薄,仗着被爱才会恃宠而骄的任性,才是最为鲜活的,夏目贵志属于的场静司的证据。

  看着小夏目有些懵懂的模样,的场静司勾起了唇。

  目前看来,这趟时空之旅还算不上太过糟糕。

  

  “不过……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神社附近的树林里吗,夏目君?”的场静司瞥过夏目有些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安放自己的手脚,又回过眼合上了医疗箱,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酒红色的眼眸的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夏目的小动作。

  却见夏目绞紧的手指一僵,张开口支吾了几下,却又顾左右而言地咬住了唇。的场挑眉,没有再追问下去。说实话理由他也能猜到,但是若是夏目不说,他也只能装作不知,只是不留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无论如何,小孩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闲逛可不是个好习惯。”

  “……是,抱歉……”夏目瑟缩了一下,如同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狗,眼眸渐渐暗下去。的场察觉他的神情,动作不留神地滞了一下,将医疗箱放回原位后便走到那个茶发的小脑袋面前。

  夏目眼前一暗,紧接着感到自己身体一轻,低声惊呼,再抬头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被的场抱了起来,鸽红色双眸中夹带着戏谑和笑意看着自己。

  “所以——”的场静司刻意拖长了声音,掂量了一下怀中小孩相比较同龄人轻得有些过分的分量,暗暗皱了一下眉,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笑道,“为了防止不听话的小孩乱跑,还是由我这个成年人送你回家吧。”

  “诶?”

  

  果然。

  的场静司不出所料地看见徘徊在神社门前的黑影,感受到怀中的夏目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蓦得收紧。

  “好饿——好饿——”如同粘稠的黑泥的躯体中嘟囔着低吼,沉闷而嘶哑,“那个狡猾的人类小孩——”

  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出所料地僵了一下,的场静司心下了然,看来眼前的这位就是罪魁祸首了,他却垂下眼,好似完全没看到那游荡在门口的妖怪一般,丝毫没有停住脚步走下台阶的脚步。

  一步、两步……

  两人逐渐逼近了眼前的黑影,夏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将的场的衣服揪得发皱。那只妖怪口中分明喊着的就是自己,夏目慌张地想道,要是出了神社,便再也没有结界能阻止它了。

  “那个……”夏目努力开口想让的场停下脚步,却克制不住因为害怕而产生的颤抖,他不想独自面对妖怪,却也不想因此让妖怪缠上他人,但到嘴边的话尚未出口,却见的场停下脚步,恰恰停在了神社门口的鸟居前。

  那只妖怪的嘶鸣就在耳边。

  而下一秒,的场抬起了手。

  ——

  夏目的眸子猛然瞪大。

  以的场静司脚下为圆心,他们周身的气流如风刃般割开空气,凝聚着一股夏目无法理解的力量径直横斩向前,撕裂开那黑雾一般的身躯,黑影想要挣扎着重新凝结,而无数的碎片却随着痛苦的呻吟被裹挟着扎入地面。

  “被吓到了吗?”被眼前的景象惊住的夏目听见耳畔低沉的嗓音,夏目抬头看向的场的脸,见他对自己的反应好似早已了然,红眸看了一眼自己又回过眼去,“那就闭上眼,不要分我的心。”

  夏目微微一愣,一时间各种想法充斥了大脑。

  的场哥哥,也能看见妖怪吗?这是除妖术吗?那他救自己是为了杀这只妖怪吗?

  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咬住了唇,最终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而如同困兽失控般的呻吟与怒吼逐渐地平息下来。

  “可以了,睁开眼吧。”

  听到的场的允许,夏目这才睁开眼,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妖怪的踪影,他无意识地抓住了的场的衣襟,肚子里有一堆疑问,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倒是的场先开了口。

  “放心,我利用神社的力量将他封印在此地,它不可能再作乱了。”的场继续抱着他向下走去,“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厉害呢,每次都能吸引到麻烦的家伙。”

  “诶?”夏目猛地抬眼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的场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

  “那只妖怪并不善于移动,大多数时候都是寄居在人类的房屋中靠吞噬比自己弱小的生命生活。”的场漫不经意地说道,“我猜……你是从它手下救了它的猎物?”

  夏目僵住了。

  的场的猜测完全正确,夏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又因被看穿而羞愧涨红了脸,最终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我不应该多管闲事……”

  “不是‘对不起’,”的场打断了他的他的道歉,看着夏目有些茫然的眼睛,狡黠地眨了一下眼,“我想,这种场景应该说‘谢谢’,不是吗?”

  夏目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耳朵红了起来。

  “……谢谢您,的场哥哥。”

  

  虽说遇到夏目实属意料之外,但经过这场小插曲之后,的场又对神社周边调查了几圈,倒是对之前调查的失踪案件逐渐有了眉目。这宗案子本来就来得蹊跷,所有失踪人员都是神社附近的长居人员,并且几天之后就又出现在了神社附近,但其间记忆全失,闹得警方也摸不着头脑,才会使得神社的人向除妖师求助。

  现在看来,这座神社恐怕是在长久的供奉之下产生能够连接不同时空的罅隙,那些失踪的人恐怕是在无意识之中经由罅隙流落到了另一个时空。但他对见到十年前的夏目究竟是不是偶然,以及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仍是一头雾水。只能说幸好不是遇到某位与他积怨颇深的对家,要不然这场时空之旅恐怕有他受的。

  

  但是夏目贵志毕竟是夏目贵志,该惹上的麻烦倒是一点没少。

  为了躲避妖怪,夏目仍然会跑到神社来,的场偶尔撞见过几次,只能认命地帮着处理,但是还是没办法抑制伤痕的出现,他毕竟不是时时都会在神社,而被巫女看到并问询过几次之后,不知所措的小孩便跟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躲藏在各处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还是的场偶然间察觉到妖气,声东击西地诈出了夏目,才发现他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的幼鸟。

  这场景可以说是熟悉得让的场静司差点气笑。

  他看着坐在奉拝所的縁廊上不安地晃着腿的男孩,心下只有无奈。或许早几年的他还会恼火,但现在的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完全改变夏目,甚至可以说得更直接一点,他所为之着迷的正是这一点。

  拥有强大的力量而心却柔软如同纸帛,矛盾的因素似乎在夏目身上达到了一种异样的和谐,他总是吸引着身边的一切人和妖怪,包括的场静司自己。

  但是这种特质同时也是危险的,的场想道。

  

  “不喜欢这种点心吗?”的场指着他手边几乎没有动过的一盘点心问道。

  “不是的,”夏目转身看到他,急忙否认道,又有些忐忑地问:“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又添麻烦了……”

  的场看着夏目的眼眸,挑眉反问道:“如果我说‘添了’,你又想怎么样呢?”

  “我……”

  夏目顿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不是的场静司,根本无法保护自己,除了神社,他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人类社会的小孩是不能随便失踪的。

  “这本不是你躲避就有用的。”的场没有低头看他,嗓音平稳而随意,“那只幼鸟就是你救下来的猎物,对吗?”

  “……是。”夏目低下了头。

  他就知道,的场在心中轻叹,他听夏目讲过他以前的故事,捡走一窝珍贵妖怪的蛋这种事在夏目的奇遇中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只是没想到这种习惯从小时候就开始了。

  眼前这个孩子到底要怎样熬到被藤原家接走的那一刻,又是怎样活成记忆中温暖而又坚韧的夏目贵志的呢?

  的场难以想象。

  “我不是要指责你,夏目。”他抱起夏目让他面对自己,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论是我还是其他的大人,都只是希望你不要受伤。”

  “可是这不是我想的……”夏目咬着唇,却无法克制自己哽咽的嗓音,“可是我看见了,我就没有办法……”

  的场静司看见一滴泪水,从夏目垂下的发间滴落。

  “我一点都不想看见它们。”

  泪水模糊了夏目的视线,他手忙脚乱地擦拭,却感受到温热的触感贴上他的脸庞,是的场的手掌抚过了他的面颊。

  “不要哭,夏目。”的场的语气温柔而无奈,“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让妖怪从你眼前消失。相信我,就算有这样的办法,也不会是你希望的结果。”

  “但是,”的场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我能够确定的一点是,这从来不是你的错。”

  夏目怔住了,无数次被伤害,被指责、误解和排挤,酸涩和委屈如鲠在喉,沉积在心底困惑与不甘再一次翻涌上来。他看见的场静司鸽血红色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脸,无法抑制眼前再度因为泪水变得模糊一片。

  的场轻叹了一口气,将抱着夏目的手收得更紧了一些。

  

  经过此事,夏目终于卸下了心防,没有妖怪的捣鬼,神社的巫女很快便喜欢上了这个乖巧的孩子。倒是的场莫名有些心虚,毕竟他之所以能得到夏目的信任,并非是因为自己真的是个好人,只是他无比了解自己的恋人,所以才算是占尽了先机。

  他只是太过贪恋了,的场静司看着小口咬着点心看着书的夏目,有些懊恼地想道。

  十年后的夏目对甜食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反倒是他自己才是那个甜食爱好者,但是边吃东西边阅读这个习惯倒是一模一样,甚至也会到最后懒懒地趴在縁廊上睡着,再醒来时便发现盘子里的点心已经被的场偷吃光了。

  夏目刚开始时还会生气地瞪他,后来便完全放弃了思考,毕竟想要区分是斑还是的场静司偷吃点心的这件事属实过于困难了些,尤其在一人一猫还会相互推诿的情况下。

  反正到最后负责的还是的场静司。

  庭院内蝉鸣聒噪,暑气在暮时渐渐散去,微风拂过爬满藤蔓的院墙,带着干爽与凉意。的场静司收回了思绪,便发现眼前的小孩已经瞌睡得头不停点地了,才摇了摇头,把他捞进怀里送进了内室。

  真要说起来,在縁廊上睡着也不是个好习惯,一旦气温波动就容易着凉。他曾经想纠正夏目,但是最后仍然是以失败告终,直到他们迁了别居,用中庭和落地窗代替了縁廊的景致,才算是解决了问题。

  的场的脚步一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无奈地轻笑出声。

  他有点留恋于此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后来的偏邸中那座小小的中庭种下过夏目收到的不知名的种子,摆放着那些妖怪们从各地搜集来的有着奇异花纹的石头,甚至还有一盏石灯笼,总会在夜晚亮起昏黄而温暖的灯光。不管是藤原夫妇,还是的场静司自己,都会为夏目争取到他所想要的一切。

  可是那是十年后。

  他看着沉睡的孩子,内心却涌起万种复杂的情愫。

  他当然有能力为夏目抵挡妖怪的恶意,也能够摆平领养他的人家,但是他不会留在这个时空,况且就算能够留下,他不会比藤原夫妇做得更好。

  就像现在这样,的场静司看着想道,他不可能在夏目每一次睡着时,都在他的身边。

  

  夏夜的祭典就要开始了。

  他已经无法停留太久了。最近几天,的场已经感受到了好几次体内的妖力波动,一开始他还没有察觉到,但神社的巫女来来回回提了几次本地将来到来的祭典,的场才想通把这两点连起来,恐怕几天之后的祭典,便是时空最终修正的节点。

  而这次祭典,夏目已经期待了太久,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这个孩子失望。

  

  “要吃苹果糖吗?”的场看着夏目灼灼的目光,有些好笑地问道。

  祭典上人来人往,各色的小摊一直从神社门口衍生至整条街,欢笑与私语飘散在空气中章鱼烧的味道与糖果的香气交织,各色精致的物件让夏目目不暇接。

  “不用……”夏目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能够来到祭典已经是的场静司和领养他的家庭交涉过后的结果了,他不想再索取更多的东西了,只是话没说出口就被的场打断了。

  “不吃的话,之后扔掉也可以,只要拿着一会儿就好。”的场在夏目有些惊讶的眼神从祭典的摊贩要了两根苹果糖,递过一根,笑得有些狡黠,“毕竟只有我一个人吃,太奇怪了一点不是吗?”

  “……”夏目一时分不清他是哄人还是说真话,但是还是听话地拿过了苹果糖,牵着的场的手继续向前走,最终还是没忍住苹果的香甜,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甜丝丝的。

  的场瞥过夏目亮晶晶的的眸子,心情好地也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苹果糖。祭典的昏黄灯光下,摊贩和人群的喧闹声相互交杂,夏目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一个摊位,身后的的场看着那孩子的笑颜,时不时有些晃神。

  说实话,祭典可以说是他最熟悉的活动之一,日本本就盛行各种祭典,的场家接到的各种委托中维护祭典的安全,保证妖怪不混入人群中作祟便占了许多,因此即便祭典上的种种活动与摊位再过有趣,重复上一千次一万次也早已腻烦。

  但是如今他看着小夏目的脸庞,却也觉得这样不错。

  只是,他还是会想念那个鲜活的,会在祭典的烟花升起绽开的那一刻,脸红地吻上自己的,那个十年后的夏目贵志。

  

  虽然讨得作为小孩的夏目的欢心来得如此容易,但在后来初遇后,他们的关系实在算不得融洽,他们争吵过、磨合过,隐瞒、谎言、妥协、坦诚,一点一点共同经历了太多,才终于能得到一个“相守一生”的承诺。

  而看着眼前绽开笑脸的幼小的夏目,的场才意识到,他们已经相伴了如此之久。

  久到他可以一个眼神便猜中还是孩子的夏目的心思,久到他明明杀伐果断至今,却无法对着这个尚且一无所知的孩子说出一句违心的“告别”。

  但是他必须告别了。

  

  的场带着夏目爬上山坡找好位置,祭典的烟花便从夜幕中升起了。

  巨大的焰火在他们身后尖啸着升起,升腾到半空中“嘭”地炸裂开耀眼的碎片,绽开无以伦比的色彩,在夏目琥珀色的眼眸中映出斑斓的光影。

  而全神贯注的孩子没有意识到,身后的的场注视着他的,无比缱绻的眼神。

  “夏目。”

  “嗯?”夏目不解地回头看着他,却看见的场少有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心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转过身,却仍然安静地等待着的场的下一句话。

  “抱歉,我可能不该在这个时候对你说这件事。”的场的声线平稳,说的话却将夏目的心吊了起来,“我在祭典之后就要离开这里了。”

  夏目脑中的所有想法全数化为嗡鸣,连续不断的焰火在他们身后升起,于空中碎裂成无数碎片的花火,照亮了夜空与眼前的场静司的脸,而夏目却仿佛耳鸣一般,只听得见烟花的啸鸣。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的场蹲下身平视着夏目,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沉默了许久,夏目才听见了自己的干涩的声音。

  “当然,”的场顿了一下,伸出手抚上了他的发丝:“我们终会有一天再次相遇的。”

  焰火与夜空交相辉映,不同颜色的光影落在他眼前的景致上,但夏目只能看见那双酒红色的眼眸,却始终闪烁着如同红玛瑙一般的光泽。

  “我向你保证。”

  夏目的视线逐渐模糊成一片,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却还是压不住小声的呜咽,

  “贵志,不要哭。”的场在这个时空第一次唤出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夏目感受到的场的指尖抚上面颊,为他拭去了泪水,“我只是占了一些阅历的便宜,你还会有更多的同伴的。”

  “可是……我不想……”

  怎么可能会再有人帮自己驱赶妖怪,却又容忍自己的心软,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能被他猜到呢?

  他只想要的场静司的陪伴,夏目他拼命地摇着头抽噎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不想再变成一个人了。

  “你的未来还会遇到很多温柔的人,会有无数的美好与温暖等在前方,所以不用遗憾这一次的分离。”的场近乎爱怜地叹息,“贵志,拯救你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是你救了我,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夏目有些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所以,在我们相遇之前,都不要放弃自己。”的场看着夏目的双眼认真地说道,随即又仿佛是自嘲般地叹息。

  “毕竟,我才是那个需要你来拯救的,无可救药之人啊。”

  的场静司的声音逐渐没入焰火与人群的嘈杂声中。

  焰火落尽,摊贩的嘈杂声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夏日的萤火飞舞,草丛深处的虫鸣鼎沸。

  而当朝阳再一次升起之后,夏目便再也没见过的场静司,他如同夏日的焰火一般转瞬即逝,过往种种,皆已成为昨日。

  夏天终究是过去了。

  

  “静司?静司!”

  的场再次醒来时,便只见夏目一脸焦急地摇晃着他的身子,见他醒来才舒了一口气。

  “贵……志?”的场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成年的夏目,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正确的时空,努力坐起身来。

  “你真是要吓死我了。”夏目见他无碍才彻底放下心来,“七濑通知了之后,我便连夜赶过来,不是说是神社本身的问题吗,怎么会失手?”

  “抱歉,不过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之后我再和你讲吧。”而的场倒是少见地没有出言解释,只是伸手将夏目径直拥入了怀中,“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你。”

  夏目有些莫名其妙,但挣扎了几下还是放弃了动作,也伸手抱住了的场,温暖坚实的怀抱实在是让他眷恋极了,的场失踪这几天他也没怎么睡过,在熟悉的气息中神经一松下来就有些昏昏沉沉,只是强打着精神不睡着。

  “累了?”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旁问道,便不自觉地哼哼了几声,的场有些好笑,倒也不急,夏目应该已经通知了七濑,他们只用等待就好。

  “睡吧,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他在夏目耳边轻轻哄道。

  “……嗯。”夏目支撑着最后一丝清醒,轻轻应了一声。


2022.10.23更新,回看的时候才想起来没解释这篇的穿越原理(?),这里说一下,原文里已经说了穿越是通过神社被供奉产生的时空罅隙,而穿越的条件是:1. 在神社祭典时处于神社结界范围内;2. 神社结界内曾经有穿越者的亲缘之人长期活动作为时空矛点(这里的底层设定是:这座神社被众多信众寄托了对逝去的亲人/爱人的思念),这也是为什么失踪的都是附近常住人口,而的场这个外来人却也穿越了,这是因为夏目曾经在此地居住并时常依靠神社躲避妖怪。我本来是想在文里解释的,但是这需要大量推理,会偏离情感为重的基调,所以就没塞。


一个没用的注(可略过不看):文中提到的“别居”不出意外应该会在《遗孀》的番外《七年之痒》中出现,这座房子是在全能住宅改造王里我非常喜欢的一套一户建,主要亮点就是庭院和落地窗形成的观景台,但这里没详细展开就不贴图了,到时候再讲吧。关于这座房子的庭院的细节都是早已经设定好的,因为估摸着《七年之痒》里也不会提,就正好塞这篇里了。当然本文和《遗孀》并不共用世界观,你当不相干的剧情看就行。

话说我真的写温情写得好琐碎,并且我的脑子总是在“给我渲染莫比乌斯环的无力感”和“住手这是篇轻松的温情文”之间反复横跳疯狂蹦迪😂不管怎样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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